社会主义政治金融学

前天总行的人过来讲新的黄金业务,业务并不新鲜,不过是有保证金性质的黄金交易而已。
但是总行那人无意间透露的几句闲话倒是让我很在意。

在讲黄金交易所的时候不免要提到伦敦黄金交易所和上海黄金交易所。
这两个交易所的报价并不严格的相同。
在价差存在的情况下,你很自然的会想到一点,没错,将黄金从低价市场卖到高价市场就会有盈利。
但是并不是任何机构/个人都有跨境交易黄金的权利,连我所在的这个银行都没有。
按照总行那人隐含的意思,工农中建应该是有的,其他一些相关的进出口单位也有。
但是黄金储备也是一个国家金融战略的关键问题,考虑到这点又觉得似乎无可厚非。
但是事情并不是到此为止。

国内也有两个黄金市场,上海黄金交易所,以及期货市场。
总行那人一直强调期货市场的价格是严重扭曲的,和实际金价(上海交易所金价)并不相符。
你看,又是一个价差。
政策又规定个人客户不得在期货市场提取实物黄金。
于是总行那人说,如果你找得到一个有相当背景的机构/单位/企业,它能够在两个市场同时交易的话,那么,只要在一个市场买入,另一个市场卖出,就能实现零风险的盈利。
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我们行就做着这个勾当。如同操纵股市一样,先用一个饵来扭曲期货价格,然后趁机盈利。
你觉得他们赚的是谁的钱?

说到这里,就更能深刻的理解茅于轼在反对土地红线文章中的基本观点:“对一种商品进行管制,对有权管制的人而言是有巨大利益的事。有了管制就必有审批,于是就有以权谋私的机会,可以权钱交换。”
问问在计划经济时代买过电视机的人,绝对可以给你一手资料。

在喊着社会主义的基本任务是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的同时,建立剥削和加大两极分化的正是同样一批人。
那么这些钱又是不是留在中国用于建设了呢?非常值得怀疑。
我一直有种阴谋论的观点,中国政府与国外机构合作起来剥削中国人。
不然,为什么要出资救美国的市?
不然,为什么国外的商品比国内便宜?
不然,为什么外国银行可以以远低于发行价的价格拿到中国股票?

为了在战略上囤积外汇?
你不知道我们因为巨大的外汇储备量而贬值亏损了多少吗?
中国人累得死去活来,原来是在给别人做嫁衣裳?
你说这不是殖民地?

20081130081

广州有这么一座塔,今天去购物的时候赫然发现居然在住的那儿也能看到。
这张照片则是在更早的时候,在另一个地方拍到的。

由于《云之彼端,约定的地方》的关系,每次远远望到这座塔的时候,我总是回忆起那句独白:“即使在东京,天气晴朗的情况下,这座塔也是隐约可见。”还有两位大叔“世界上总是有这样充满着浪漫幻想的人”的揶揄。
然后,那个在遥远的日子里许下的约定,和对对方持久不灭的思念,如同决口的洪水一样把我的思绪淹没。

同样的景色对不同人却是不同的意像,了解这一点,就越发体会到记忆对个人的珍贵意义。
也许,塔对另一些宅人来说,只是意味着结婚塔里的那经典便当句:“这一战结束以后我就回老家结婚”。

那么,塔对你来说,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安全广州

朋友在跟我说这个项目的时候已经是酩酊大醉,而陪他喝酒的我也几乎不省人事。
于是我甚至都不是确切的记得,这个项目的名字是不是“安全广州”,我也没有其他的消息来评估这位朋友跟我说的这个项目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但是这个冰山浮在水面上的部分,你们自己可以在日常生活中看看是不是这样。

“安全广州”是国安领导下的一个项目,旨在加强2010年亚运会的安全保卫工作和满足未来打击违法犯罪的需要而实施,虽然领导机构是国安,但参与其中的机构和公司则是遍布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朋友说,在这个项目之下,隐私几乎就不存在了。

朋友问我有没有注意到广州街头几百米就树立着一个CCTV(闭路监控),基于最新的面部识别技术和高性能计算机,广州虽然还没有做到实时监控每一个面孔的移动,至少能用不长的时间从几万个CCTV的画面中识别出需要找寻的人(如果确实有出现的话)。然后,基于这个位置信息实时的监控该人物的移动。而且,除了这些由政府设立的CCTV,这个项目甚至可以调用其他公司写字楼、停车场的监控录像。面部识别比较难做一点,车牌的识别所需的时间就非常短了。

朋友说第二代身份证是可以机读的吧。这点我清楚,我连忙说,我就用过身份证阅读器,比手机大一点,将身份证在其表面一晃,身份证肉眼可读的所有信息就会显示在其屏幕上,并且还会自动的储存下来,利用的是RFID(射频识别)技术。朋友说,那个手持式阅读器的发射功率和接受天线都很小,身份证几乎要贴在表面才能读取。广州主要的人流密集位置都已安装大功率的设备,他们管那个叫做Gate,比如说那个地铁口,你从那里一过,身份证就被读取了。由于原本就是数字信号,实时的监控所有在这些门经过的人(准确说是身份证)的信息易如反掌。

我说那犯罪分子傻呢,出门还带身份证啊!朋友说,那手机得带吧,移动和联通公司都已经参与这个计划,随时都可以提供指定电话号码的位置、通话记录、短信内容、甚至是通话的录音。如果是签约用户,比如全球通,机主资料也一应俱全。

你别以为电信就干净,朋友继续说,法律规定ISP有义务保留用户近期的上网记录,你在什么时候上了什么网站,全部都清清楚楚。这个项目对电信则是有更高的要求,对于犯罪嫌疑分子,电信甚至记录那根网线/电话线经过的每一字节的数据。新版QQ的通讯已经是加密的?那是骗外行的!在腾讯公司的协助下,所有的通讯内容都是可以还原的。

银联提供消费记录;水、电、煤气公司提供某住房的近期使用记录;医院提供医疗记录……

我问,你这样做感到更加安全了吗?
谁知道朋友已经醉倒在桌子下面了。

非诚勿扰

很久没写影评,因为很久没去过电影院。
等到公司派送电影票的时候,却找不到人跟自己一起看电影了。

非诚勿扰是不是一部好电影?
不是。
非诚勿扰值不值得去看?
值得。

冯小刚和葛优搭档历史悠久,正因为这个历史悠久,葛优的出场不免得叫人联想起天下无贼中的黎叔。
于是葛优和舒淇倾吐私隐的那个关于小白的故事,变得无比虚假。
台词保持了冯小刚电影的一贯高水准,却又比以前的贺岁作品显得更加克制。
显然,为了让葛优的形象更为稳重,甚至在首尾请出搞笑巨星范伟出来担任小丑。

剧情的统一性不高。全剧可以分为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在中国的相亲和在日本的追忆。
前半部分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爱情呼叫转移,后半部分,则像是独自等待。
而首尾范伟的戏份,即使剪掉也不影响剧情。

赞助商很多,都是那种明显到一眼就看的出来有赞助的镜头。
但是冯小刚厉害的地方在于,明明知道是广告,却不会让观众感到恶心,甚至会感到愉悦。
比如杭州西溪湿地的落日,和北海道的向日葵地,以及那一条前后出现过几次的公路,电影院中频频的赞赏声表明了观众的态度。

几点不满意的地方。
贺岁片一贯的Happy End让我觉得缺乏感染力,以舒淇死掉告终更好一些。
范伟的戏份全部cut,结尾看到未来股票上涨那段也是贺岁片的坏习惯之一。
当然,范伟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应该给一个更重要的角色,而不是仅仅在开头出场五分钟。

再给几个要看的理由。
经济危机,电影行业不如以前,明年的贺岁片有没有这个水准,实在难以估计。
葛优的台词又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你看,这就是社会认同感。

微妙的误会

星期四(昨天),一个留学的同学回国,路过广州。
因为是相当要好的朋友,所以提前一周就跟主管商量,调换了上班时间。
然后昨天和同学一起吃饭聊天,相当愉快。

今天早上,待到我从梦中惊醒,已经发现无可挽回的迟到了,于是立刻跟主管打电话汇报迟到原因:闹钟没有把我叫醒。
赶到公司的时候,却发现同事的笑脸和语气相当的微妙:“昨天玩的太辛苦了吧?”
于是我突然回忆起来,有次同事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我以“在美国”搪塞过去。

这可真是一个微妙的误会…
因为她们没问,我也没说:这个从新加坡回国的同学,是个男的。

说自由

在这届萨哈洛夫奖的颁奖典礼上,我透过网络直播注意到,很多外国人胸前都挂着一个写着“自由”的徽章,汉字,因为本届的获奖者,胡佳,目前还被囚禁在监狱里。
我想,如果不是有翻译事先告知,他们一定不知道这两个方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但即使认识,我们又能说我们对自由有多少认知呢?

原本我一直都在构思一篇题为《自由主义者的困惑》的文章,然而到今天,我以《说自由》这样一个更为宽泛的概念作为题目,并不意味着困惑的解除,仅仅意味着我会对更多相关的话题进行讨论。
你应该预见到,如果想要继续阅读下去,你就必须做好趟一趟浑水的决心。
也许写完后回头一看,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首先还是从自由主义者开始。
中国的自由主义者,也就是宣称追求民主自由的普世价值的那一批人,以我所接触到的范围来看,他们是作家、活动家、Blogger……总而言之,在社会上应该是中产阶级。
经常说中国是M型社会,中产阶级数量并不多。于是这数量占劣势的中产阶级不得不打上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民族资产阶级“两面性”相似的烙印。一方面反抗既得利益集团和统治阶级,另一方面也在社会改革中获取了一定利益,恐惧彻底的革命可能带来的利益损失。因此,中产阶级并没有革命的决心,由中产阶级发起的革命反而可以怀疑是利用无产阶级。
这里不带任何感情的谈论中产阶级,使用的是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并没考虑道德情操的作用。马克思主义的名声并不好,除了目前的中国还声称自己是马克思主义的接班人,几乎没什么正面的例子可以佐证。但是你看,我讨论的对象也正是被马克思主义浸淫了六十年的中国。

自由主义者力量弱小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也就是自由主义本身。
中国不像美国那样建国几百年以来都是以自由民主为己任的国家,所以如果说美国是全民的自由主义者,中国的自由主义者恐怕只是少数派。
即使是这样的少数派,他们还没办法团结到一起。因为团结,已经是一种不自由的状态。
美国的自由主义者是如何联合到一起的?自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全面的概念,而不仅仅是某个具体的权利。不像是中国的自由主义者,他们会具体的提出“媒体自由”、“结社自由”等权利。自由主义者的要求是各种各样的,所以各奔东西。
另一方面,如果在中国要求如美国一样全面的自由,则会变得过于缥缈,反而争取不到任何利益。
相比之下,要那些集体主义者站方阵,一起挥舞语录,则要容易的多。

举个例子来说,这次零八宪章签名活动,有推友要找我的名字。我明确的公开说,不用找,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签名。不签名的原因有几个:不完全认同宪章,不赞同签名形式,个人安全考虑等。这些我都没有解释。值得高兴的是,没有一个推友因为我没有签名而指责我或是有任何负面的言论,我同样希望他们内心与口头上一样。因为一个自由主义者根本没有立场去要求别人,尤其是别人没有干涉你的自由的时候。
我甚至认为这场签名活动只能宣传不能号召,并且必须明确提醒签名者未来可能遇到的麻烦。

自由有没有限度?
这个问题犹如询问宇宙有没有边缘一样。如果有,边缘那边是什么?
马克思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限制的自由。即使以美国的情况来看,他这句话也是对的。
在中国能说而美国不能说的话》一文中有这样一句:以劫机作为取笑的言论不受言论自由的保障,最高法院的解释是:“最大的言论自由也不保障任何人在戏院中有诳呼失火造成惊慌奔逃的自由。”
危害公共安全的言论本来就不应该受言论自由的保护,但是问题在于,如何界定什么样的言论是危害公共安全?通过模糊“危害公共安全”这样的概念,完全可以达到操纵言论自由的目的。
我和转载这篇文章的人讨论的时候就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让台湾/西藏公投决定去留问题有没有危害公共安全?

其实说自由说到最后,我好像什么都没说。